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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熙宗以谋反罪,先后将宗磐、宗隽、昌等人处死,宗干、宗弼一派掌握了大权。宗干进位太师,封梁宋国王,宗弼升任都元帅,进封越国王,后又兼领设在燕京的行台尚书省,集军事、民政大权于一身。绍兴十年()五月,金熙宗采纳宗干、宗弼等人建议,下诏元帅府伐宋,重新夺回与宋之河南、陕西地。宗弼以孔彦舟、李成等为先锋,自黎阳(在河南浚县东南)长趋入河南,进入汴京,南宋留守孟庾以城降。
接着金兵陷南京(河南商丘),留守路允迪降。再陷西京(河南洛阳),留守李利用弃城走。元帅右监军撤离喝出河中(在山西永济西)趋陕西,陷永兴军(陕西西安),并直趋凤翔(今属陕西),川陕宋军被拦腰切断。早先,在金人将河南、陕西归还南宋时,曾有约定:当地官吏,各守其职,不许辄行废置。因此,当金朝军队一到,原来的金、齐旧官,纷纷迎降,一月之间,河南、陕西州县重又落入金人之手。
绍兴十年六月初一日,高宗、秦桧从前日返回临安的蓝公佐口中证实金人已经败盟南侵的消息后,秦桧向高宗提出愿至江上,与前线将士共同征讨,并请高宗也往前方“相次劳军”。高宗当即表示“从之”,但两人与演双簧一样,说过后便再无下文。不过,高宗知道现在又到了需要诸大将用命的时候,于是立即给他们加官晋爵:以京东、淮东宣抚处置使韩世忠为太保,封英国公;以淮西宣抚使张俊为少师,封济国公;以湖北、京西宣抚使岳飞为少保,“并兼河南、北两路招讨使”。
与此同时,枢密院降微书下诸路宣抚司,声讨宗弼之罪,并宣布:“南北官员军民,如能识运乘机,奋谋倡义,生擒乌珠,或斩首来归者,大则命以使相,次则授以节钱,各赐银绢五万匹两、良田百顷、宅第一区。”这时,南宋军队主要在三个战场上抵抗金军的进攻。
一个是川陕战场。因为四川宣抚使吴阶已于前年去世,故以四川制置使胡世将兼宣抚使事,置司河池(甘肃徽县),下统辖吴璘、杨政、郭浩三个都统制。时关陕初复,宋军分屯熙、秦、鹿延诸路。金人败盟,撤离喝入陕右,攻占永兴军(陕西西安),切断了宋军陕西南北的联系,远近震恐。宋廷以吴磷节制陕西诸路军马,授胡世将便宜黜陟、处置军事的权力。胡世将收缩兵力,召吴磷、郭浩、杨政会仙人原,合力进行抵御。
五月下旬,金兵前锋抵达凤翔石壁寨时,为吴璘部将姚伸打败,只得退回武功(今属陕西)。六月上旬,撒离喝的三千骑兵又被吴璘部将李师颜率领的军队打败,并乘胜收复扶风(今属陕西)。为防止撤离喝南下,吴璘、杨政在渭河岸布置重兵,撒离喝无机可乘,转攻邠州(陕西彬县),又被宋军击败,只得退回风翔(今属陕西)。不久,吴璘等三部收复秦州(甘肃天水)及陕右诸郡,终于阻挡住了金人的攻势,再次粉碎了金人由陕入蜀的企图。另一个是东线战场。东线战场又分淮东、淮西两个战场。
淮东战场的主将是京东、淮东宣抚使韩世忠,当金兵分道深入后,他命都统制王胜率背嵬军北上迎战,于绍兴十年闰六月二十五日攻取海州(江苏连云港)。接着,韩世忠又命亲随成闪、统制官许世安进围淮阳军(江苏邳州),以阻挡金兵南下。八月上旬,宋军猛攻淮阳城,双方展开激战,成、许两将身先士卒,一度攻入城内,最后皆因伤重退走。
数天后,韩世忠的军队在加口镇击败了前来救援的金兵。同日,韩世忠所造统制官刘宝、郭宗仪、许世安率水军在千秋湖打败由郦琼所率领的数千叛卒,获战船二百艘。这样,在淮东一线,宋、金双方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。九月初,韩世忠奉命班师,军队退回屯驻地楚州。
淮西战场的主将是淮西宣抚使张俊,绍兴十年五月,当时金人以主力攻顺昌府时,高宗命张俊以所部都统制王德军前往救援。但是,“俊既不乐铸,而德复惧拨隶刘光世军,迁延未行”。后经建康府留守叶梦得多方劝说,王德才于六月十三日抵达顺昌,而此时金已从顺昌退兵。王德军返回后,于闰六月十四日收复宿州(今属安徽)。
时金人命郦琼守亳州(安徽毫县),二十六日,郦琼闻王德来攻,慌忙弃城逃走。张俊率军入城,“父老列香花迎军”。可是张俊害怕亳州不能守,两天后,便率主力退至寿春(安徽寿县),只留下一千士兵守亳州,“民皆失望”。跟随张俊赴淮西战场的太尉、殿前副都指挥使杨沂中,以功升任淮北宣抚副使、武泰军节度使,奉命守宿州。
八月十六日,金人诡令来告,有敌骑数百屯柳子镇,杨沂中信以为真,留统领官王滋、萧保以骑兵千人守卫宿州,自己率骑兵五千袭柳子镇,至明却不见金兵。宋军返回途中,突遭金重兵伏击,归路被切断。宋军大溃,杨沂中横奔至寿春府渡淮逃归。金兵入宿州,“怒州人之降也,乃纵屠戮。自是,溃兵由淮河上下数百里间,三三两两而归,其死亡者甚众”。
不久,金人再次退兵,再一个是中线战场。中线战场包括了京西北、京西南和部分京畿地区。双方参战军队,南宋是由岳飞、刘錡率领的两支大军,金方是宗弼亲自率领的主力加上孔彦舟、郦琼等原伪齐残余。中线战场的战争最为激烈,刘錡指挥的顺昌保卫战和岳飞的进军中原,是两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光辉战争。
绍兴十年()初,金人同意归还三京时,主管侍卫军马司公事刘錡出任东京副留守,奉命率领原八字军士兵一万七千人,及殿前司军三千人,携带家眷,自临安沿江北上赴汴京驻守,家眷将留顺昌府(安徽阜阳)。五月十四日,刘錡到达顺昌时,得知金朝败盟,重新占领了汴京,便与将领们舍舟入城,得知城内尚有米数万斛时,便与新任知府陈规一起作死守之计。有将领以为,金兵来势汹汹,不可抵御,不如顺流还江南。
刘錡告诉大家:“吾本赴官留司,今东京虽失,幸全军至此,有城可守,奈何弃之?吾意已决,敢言去者斩!”他的主张获得了大家的支持,于是刘錡凿沉坐船,以示抗战到底的决心。将士们人人振奋,紧张备战,妇女也磨好刀枪,准备上阵杀敌。大家都说:“平时人欺我八字军,今日当为国家破贼立功。”当时,顺昌守备一无可恃,刘錡急命诸将把守四门,自己则亲登城楼严密部署战备,并将城外数千居民迁入城内。
历时六日,布设粗毕,金兵游骑已接近城下。不久,金大军及孔彦舟等部蜂拥而至,包围了顺昌城。刘錡与陈规昼夜巡城督战,命士兵用破敌弓辅以神臂、强弩,自城上或垣门射敌,无不中。待金兵稍退,刘錡即以步兵邀击,敌兵溃败,溺死河中甚多。四日后,金兵越来越多,当晚,刘錡再派人偷袭敌营,又歼灭了大批金兵,迫使金兵后退十五里。金军攻打顺昌受挫,向宗弼告急。
六月上旬,宗弼亲率主力赶到顺昌城下,他责备诸将用兵之失,诸将不服道:宋军用兵,已今非昔比,你只要一与他们作战,就可知道。刘錡与宗弼约战,宗弼傲慢地说:“刘錡何敢与我战,以吾力破尔城,直用靴尖趯倒耳。”九日晨,宗弼指挥步骑十余万攻打顺昌城,自己亲率牙兵三千前行,他们头戴铁兜,身披重铠,三人为伍,皮索相连,号“铁浮图”。又出动左右翼铁骑,号“拐子马”,以夹击宋军。以往,“铁浮图”和“拐子马”都用以攻坚,常常获胜,故被金人称为常胜军,成为宗弼南侵的劲旅。
时方大暑,早晨天气清凉,刘錡按兵不动,一过中午,金兵已疲惫不堪,他便命士兵轮番使用各种兵器,从西门和南门出击,冲入敌阵,进行搏杀。八字军战士用枪挑去金兵铁兜,用大斧砍其臂首,以至徒手搏斗,人人皆作殊死战斗。金兵大败,被杀五千人。
三日后,宗弼坚持不住,拔营北遁,刘錡遣兵追击,又杀死敌人万余,顺昌之围彻底解除。宗弼自谓:“入中原十五年,尝一败于吴阶,以失地利而败。今败于刘錡,真以战而败,疑是外国借来神兵。”他退到泰和县(安徽太和),恼羞成怒得气疾,卧床二日不起;到淮宁府(河南淮阳),他历数诸将之罪,把韩常以下将领各打了一顿鞭子,遂退往开封。
顺昌保卫战是宋、金战争中一次著名的战役,在战斗刚开始时,高宗起用刘光世为三京招抚处置使以援刘。刘光世自己驻太平州(安徽当涂),让枢密院都统制李显忠以所部二千人为前军,可是李显忠军行至宿、泗间,尚未与敌人接触就已溃散。高宗同时命淮西宣抚司(左护军)都统制王德往援,岳飞也奉命出军支援,但在二路援军尚未到达之前,顺昌保卫战已经取得了胜利。
这次战役所以能够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,除了采用以逸待劳的正确作战方针以外,八字军战士士气高昂,顺昌百姓全力支援,共同奋勇杀敌是一个主要原因。顺昌保卫战打击了金人的嚣张气焰,粉碎了金军自两淮南下的企图。当时洪皓在燕密奏:“顺昌之捷,金人震恐丧魄,燕之重宝珍器,悉徙而北,意欲捐燕以南弃之。”足见影响之深远,故是役被南宋人誉为十三处战功之一。
当顺昌初步解围,宗弼尚未败退时,高宗、秦桧对此已经感到心满意足,他们害怕继续抗战会得罪金人,因而要刘錡“择利班师”,但刘錡不为所动。后来获知大捷的消息,又命令刘錡不许追讨。顺昌保卫战后,刘錡以战功授武泰军节度使、侍卫马军都虞候、知顺昌府、沿淮制置使(后改淮北宣抚判官)。
年近七十的陈规,迁枢密直学士,移知庐州,兼淮西安抚使。张俊和杨沂中嫉妒刘錡战功,以为金人不会再来,九月初一日,张俊命刘錡还师太平州,只派少数军队留驻海州、亳州、宿州、寿春、庐州等地,实际上形同放弃,主力部队退守长江沿线,自己则跑到行在“请功”去了。
参考资料:史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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