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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几年,带着一部单反、一辆单车,独自游走在祖国的浩瀚山河,抬头大江大河,低头偏僻村落,揽过黄土高原、川藏线上的胜景,品过茶马古道、丝绸之路上的文明,见识了现实与辽阔之后才发现,路上的世界,永远不是我们内心里的平面图那样一闪而过,它的美会永远深刻,如本次单骑,穿越宝鸡与天水,竟然发现不一样的渭河。

渭河峡谷风光

对于渭河,陕甘以外的大部分人是从“泾渭分明”这个成语里知道的,本意是泾水清渭水浊,不过有学者研究认为唐朝以前是渭水清泾水浊。真实情况我并不懂,但慢慢开始留意了这条黄河最大的支流——渭河,它发源于甘肃渭源县鸟鼠山(这名字好记),一路从黄土高原奔流到天水、宝鸡进入关中平原,全长公里,在潼关附近汇入黄河,最终浩浩荡荡奔入广阔的海洋,以前我一直认为它就是一条裹着泥沙的河流而已,其实,没那么简单。

立于陕西潼关三江入黄口的渭河流域图

渭河中的宝鸡至天水段,行程有公里左右,是我本次陕甘骑行的一环,因山路难行,更因风光秀丽,这段路我骑行了一天半,前半天从宝鸡到天水的东岔镇,骑行50公里,第二天从东岔镇到天水麦积区公里,骑了整整一天。

之前行程中看到的渭河一直在关中平原,河面宽阔,周围地势平坦,水势缓慢,甚至造就了不少湿地公园,湿地上牛马悠然,飞鸟翱翔,一派祥和风光。

位于宝鸡的渭河湿地

单车带着我的汗水走出宝鸡时,天色已晚,沿国道一路向西,就进入秦岭余脉的茫茫群山,渭河也慢慢隐藏在层峦叠嶂的峡谷,于山势和夜色中时隐时现。暗夜时空,我打着手电在峡谷里骑行几个小时,几乎没看到峡谷里的渭河,看到的只是国道中的路牌,最后落脚于天水的东岔镇,这时,我以为已经穿过陕西,完全进入甘肃境内了。

傍晚的渭河峡谷风景

真正开始领略渭河的峡谷风光,要从第二天东岔镇开始,对这段陕甘边界的迷糊,也是从这一路开始。

早7点没吃早饭就骑车上路,为的是寻找峡谷里的清晨风光,正是这个决定,让我10分钟后就发现了渭河峡谷里第一眼的惊艳:群山之间,空气清新,一条浊黄大河突破山阻,从峡谷里缓缓而来,潺声悦耳,周围峰峦叠嶂,晨雾缥缈,流云悠悠,山脚下的村庄似乎尚未醒来,无鸡鸣狗叫,只有袅袅炊烟轻轻升起,与山间的云雾融为一体,一幅原始自然的山水村落图,就这样不经意的出现,它并不为任何路人准备,来者无意,见者有缘。看看路牌,这个村庄叫胡店村,居然是陕西宝鸡陈仓区的,不是已经进入甘肃境内了吗?

对于摄影爱好者来说,起的早就是宝,前面那种云雾缥缈一直伴我走到拓石镇才慢慢消散。进入这一段路,渭河两岸的风光逐渐丰满和热闹,除了巍巍群山、秀美的峡谷、安静的村庄,重要的交通线也清晰地汇集起来,陇海铁路、宝天高速、国道(牛北公路)在渭河周围穿山越岭、入洞过河,像一条条秀美的曲线轻快前行,又像在共同演奏一曲壮丽的乐章,更是一条重要的生命线,连接着中西部地区的民族复兴梦!

之前我曾经以为,这里就是古丝绸之路和年前玄奘取经入天水的必经西行路,后来听当地朋友介绍才知道,这一段路因地势险峻、灾害频发,古时候并不具备修路条件。唐宋之前从西安到天水,一般都是从宝鸡向南走凤县、徽县,或者向北走陇县、清水,一直到20世纪才修了铁路、公路,国道这一段是到5年重修后才能顺利通行,宝天高速也是9年才完工通行。如今,我们能在这片峡谷间轻松前行,欣赏到公里渭河中最美丽的风景,必须特别感谢当年公路建设者们做出的巨大奉献。

一路上,最欢快的事莫过于蹲在路上等火车。峡谷之上,一架架高桥飞渭河并不算风景,一列列绿皮车呼啸着从对面山洞钻出,飞越渭河、飞越居民区时,才是最激动人心的。于是,在集村、在凤阁岭、在桑门村,拍照片、录视频,我忙得不亦乐乎。不管这些地方属于陕西还是甘肃,兴奋的心情都是一样的,神奇的地势,绝妙的风景线,且拍且感叹!

凤阁岭镇附近,巨寺村与岭西村之间有个渭河大拐弯,渭河前行到此,遇到山腰阻挡,它以柔克刚,绕行度后,又极有气度的继续向前,这种气势和气度与黄河的几个大拐弯相似,我给它命名为渭河乾坤湾,主要是感慨渭河作为黄河大支流,本可以在甘肃渭源以北就与百公里之外的黄河认亲归宗了,可它像一个顽皮的孩子,总是喜欢挣脱母亲的手臂,独自去偷欢,一路向南,在秦岭山脚下冲出一个近公里的峡谷,一直欢腾到华山脚下的潼关,挽着它的同袍兄弟泾河,一起汇入浩荡的黄河。

从拓石到凤阁岭,再到三岔镇,三条交通线环绕渭河纠缠前行,陕西和甘肃的路牌交替出现,如同进入一个变幻莫测的交错时空。分不清的还有一些村名,咀头村和嘴头村牌同时立在路边,像是给路人出的一道地理考卷。旁边的金龙山,突兀耸立在半空中,错落的峰顶让人感觉有些恍惚,难道那就是盗墓笔记里的宝瓶山原型?

旅行的路上,遇到好风景是必然,有遗憾也是常事。这一天,我就错过了这条峡谷中间难得一遇的人文小镇——三岔镇。三岔镇,又叫吴砦城,在南宋时期就是一座军事要塞,宋高宗期间,为阻止金兵由陕入川,名将吴璘、吴阶兄弟在此驻军,修建了高大的城墙,阻挡金兵数十年,吴砦便因此而来。到明清时期,这里又成为东西经贸运输的经济重镇,明代天水境内的七大驿站中就有“三岔驿”,清代在此设立三岔厅,是由秦州州判亲自主政的县城,比一般的小县规格还要高一点,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。

路过三岔镇时,我为了休息还在高大的城墙脚下吃了一袋花生、喝了一杯饮料。只可惜,因路上骑行过于疲劳,也因这座城墙维修的过于新鲜,失去了沧桑感,我居然对它没有任何的古迹联想,只拍了一些牌坊、石碑等外景,留下了此次骑行中最大的遗憾,想必,老城内一定有更古老传奇的物件吧。

路过水果大镇——伯阳,因天色已晚,没顾得了解此伯阳与大思想家老子的“伯阳”有什么联系,也未细品此地的苹果与外地有什么不同,只看到满载苹果的车流一字长蛇,堵在镇内镇外数公里长的国道上,此处,必不同凡响。

进入天水麦积区,夜幕已降临,赶紧去寻找今夜的安乐窝。跨过市区大桥再看渭河,河面一分为二,半江混黄半江清,古老的渭河在人定胜天的引导改造中,正在成为服务民生的自然力量,与今天路上所见的一样,渭河两岸的改造必将为我们展现一个新的“生态、景观、文化、致富”的大河胜景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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