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七彩凤县,我们沿着国道G往两当、徽县进发。
灵官峡是必须看一看的。
灵官峡的前世今生凤县灵官峡,嘉陵江上第一峡,位于凤县城西7公里,是一个带有丹霞味道的秀丽峡谷。
凤县灵官峡,是一个感动中国几代人的地方,是一个峡中石头会说话的地方,更是一个两岸红叶惹人醉的地方。
凤县灵官峡,在我国中青年一代人及现在的中学生中,应该是都有印象的。这缘于一条铁路和一个人。
一条铁路指的是宝成铁路,一个人指的是杜鹏程。
宝成铁路,它的起点为陕西的宝鸡市,跨越秦岭后,到达终点成都市。是我国解放初期修建的第一条电气化铁路。
蜀道难,这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古话,过去那个肩挑背扛的年代,要想跨越秦岭,修通一条铁路,其艰难困苦的程度,该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啊。但是,就是这样的人间奇迹,我们筑路工人们恁是凭着双手做到了。
这就引出了一个人,出生于陕西韓城的军旅作家格杜鹏程,就是写出名著《保卫延安》的大作家杜鹏程。
杜鹏程来到灵官峡工地进行采风,写出了一篇文章《夜走灵官峡》。《夜走灵官峡》发表后,文章和灵官峡这个地方一下子大火起来,其火爆程度远超现在的任何一个网红。
灵官峡的江宽仅30米,河型呈连续的“S”状急弯,沿着河道的而筑的铁路也是异常的复杂。后来,铁路部门将此段铁路进行改线。原来的灵官峡铁路线就废弃了。
废弃的灵官峡铁路线被人脑洞大开地改成景区,又让前来打卡体验的游人络绎不绝。
游客中心就位于公路边上。
走过一座铁索桥,先是一座铁路工人的雕像,然后就是墙上的作家的《夜走灵官峡》全文。
进入景区后,可以乘坐不火车体验隧道中的各种景观及嘉陵江水上游乐项目。
灵官峡景区的核心景点应该是下游的马蹄湾。
我们因为还要赶路,就打卡远观了一会儿,就继续沿着出发了。可没走多远,道路就被拦住了,路旁有一个“道路塌方”的提示牌。我们就极不情愿地返回,然后从一个新开通的隧道继续前进。
隧道名就叫“灵官峡隧道”,1.3公里。
出隧道后,即可看见老上的马陵关桥。没法全程通过灵官峡,不得不说是一个小遗憾啊。
告别凤县,离开陕西,进入甘肃这是凤县边界上的一个“继往开来”路边休憩景点。
羌族文件元素点缀其中。
星星之火,可以燎原。妥妥的红色概念。
过了这道秦岭花谷迎门,就告别陕西,进入甘肃地界了。
附:《夜走灵官峡》全文,再次体会一下这篇经典之作吧。
夜走灵官峡杜鹏程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半尺多厚。天地间雾蒙蒙的一片。我顺着铁路工地走了四十多公里,只听见各种机器的吼声,可是看不见人影,也看不见工点。一进灵官峡,我就心里发慌。这山峡,天晴的日子,也成天不见太阳;顺着弯曲的运输便道走去,随便你什么时候仰面看,只能看见巴掌大的一块天。目下,这里,卷着雪片的狂风,把人团团围住,真是寸步难行!但是,最近这里工作很紧张,到处都是冒着风雪劳动的人。发电机、卷扬机、混凝土搅拌机和空气压缩机的吼声,震荡山谷。点点昏黄的火球,就是那无数的电灯。看不清天空里蛛网似的电线;只见运材料的铁斗子,顺着架在山腰里的高架索道,来回运转。
我肚里饿,身上冷,跌了几交,手掌也擦破了。算啦!到山崖下边找个避风的地方蹲上一阵,天明十点钟赶到材料厂也不迟。晚上瞎摸乱闯,跌到深谷里就把我这材料队长“报销”了!
抬头看,一条小路通到绝壁上的石洞里。石洞门口还挂着布帘子。无疑,这里住着工人。我抓住树枝爬上去,钻进石洞。奇怪!石洞门口有个小孩,看来不过七八岁。他坐在小板凳上,两个肘子支在膝盖上,两只手掌托住冻得发红的脸蛋,从帘子缝里傻呵呵地向外望着对面的绝壁。我进来,他看了一眼,又朝外望着。石洞挺大,里头热腾腾的,有锅碗盆罐,有床铺。床头贴着“胖娃娃拔萝卜”的年画。墙上裱糊的报纸,让灶烟熏得乌黑。“屋里怎么没有人哪?”我一边说,一边抖着大衣和帽子上的雪。坐在那里的小孩扭转头,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我,说:“叔叔!我不是个人?”他站起来背着手,挺着胸脯站在我跟前,不住地用舌头舔着嘴唇,仿佛向我证明:他不仅是个人,而且是个很大的人。
我捧住那挺圆实的脸盘说:“小鬼!你机灵得很哟!”
他把我的手推开,提着两个小拳头,偏着脑袋质问:“哼!叫我‘小鬼’?我有名字呀!”他指着床上那个睡得挺香的小女孩说:“妹妹叫宝情(成),我叫情(成)渝!”
不用问,这孩子像我碰到的千百个孩子一样:工地里出生,工地里成长。工人们喜欢用工地的名字给孩子命名。成渝这孩子大约地生长在成渝铁路工地,那个叫宝成的小女孩,也许就出生在此处。
我坐在火炉跟前,一边抽烟,一边搓着手上的泥。
成渝爬在我的膝盖上,伸长脖子,望着我的眼睛,问:“叔叔!明天还下雪?说呀,叔叔!明天还下?”
我把那冻得发红的小鼻子按了一下,说:“天上要通电话,我一定给你问问。可是——”
呵!他恼啦!一蹦起来,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,皱着眉头,偏着脑袋,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,说:“你!哼,还哄我!你口袋装着报纸。报上有天气哩。”
哦!他是说,每天的报纸上都登载着天气预报的消息。这小家伙精得很哪!
成渝噘着小嘴巴,又坐在门口,双肘支在膝盖上,两手托着圆圆的脸蛋,从帘子缝里望着对面的工地。我问他水壶在哪里,他也懒得说。真后悔:不该得罪这位小主人!
我说:“成渝!明天还下雪,是不是你就不能出去玩啦?”
他连看我也不看,说:“爸爸说,明天还下雪,就要停工哩!”
我说:“你爸爸这样关心天气?他干啥工作?”
他骄傲地说:“开仙(山)工!”
“在哪里开山?”
他努着小嘴巴,指着对面的工地。
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探照灯的光带,透过飘飞的雪片,直向天空射去。顺着光带,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几十名工人像贴在万丈绝壁上似的,打着炮眼,仿佛在开凿着登天的梯子。
我说:“成渝!哪个是你爸爸,根本看不清哪!”
成渝说:“我也看不见爸爸。爸爸能看见我。爸爸说,他打炮眼呀,打炮眼呀,一扭头就看见我了!”他的两只脚在地上乱踢腾。“我常坐在这儿望爸爸哩。”
啊!是这么回事!
我鞋子上的冰雪化开了,这工夫,我才感觉到冻得麻木的双脚开始发痛。为了取暖,我跺着脚。
成渝咬住嘴唇,又摆手,又瞪眼睛。我懂得他的意思了:怕我把他的妹妹惊醒。我说:“你对妹妹倒挺关心!”
他说:“妈妈说,我的印(任)务是看妹妹。妈妈回来,我就下班了!”
“啊!你也天天上班!”我把他搂在怀里说,“妈妈干啥去啦?”
他指了指石洞下边的运输便道。
我顺着他的手望去,只见一个人站在便道旁边的电线杆子下,已经变成一个雪人,像一尊石像。看样子,她是指挥交通的。这条从绝壁上凿开的运输便道,并不宽畅,一天二十四小时,汽车、马车、驮骡、架子车和行人,来来往往,非常拥挤,没有人指挥就乱得一团糟。
今天下大雪,路上行人和车辆都很少,她满可以回到家里歇歇,可是她屹然不动地站在那里。她可能在这个岗位上工作了三个月五个月,或者是三年五载了。平素,也许她仰起头就能看见她的丈夫,也能看见她的孩子;而那攀登在山与天相接之处的丈夫,也许在擦汗水的工夫,一转眼就看见他妻子坚毅的身影和孩子小小的身材。我猜想:即使在这风雪迷茫的黑夜,工人、工人的妻子和工人的孩子,谁也看不清谁,可是他们一定能感觉到相互间深切的鼓舞和期待。
我回头一看,成渝笼着手,缩着脖子,不住地打盹。我拉拉他圆胖胖的小手说:“会着凉的。上床睡吧!”成渝从睡梦中醒来,以为是他的爸爸妈妈回来了,仔细辨认了一阵,发现是我,头摇得像拨浪鼓似地说:“我不睡!我不睡!”“为什么?”他用小拳头揉了揉眼睛,说:“爸爸妈妈说,不管哪个人都要朽(守)住康(岗)位。”我把成渝紧紧地抱起来,用我的脸暖了暖他的脸蛋。然后放下他,裹紧了大衣,把帽沿往下拉了拉,出了石洞,下了山坡,顺着绝壁上开凿的运输便道,向前走去。风,更猛了。雪,更大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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